2013年8月24日,晚上八點出頭,兄弟象打者蔡明覺打出一個二壘方向滾地球遭到刺殺,比賽結束,這是一場極其平常的季賽。

  徐生明教練離開球場,也許他還惦記著明天的比賽,惦記著總冠軍,或許走出休息室的途中還向幾個人打招呼,如此稀鬆平常的夜晚,一日兩戰一勝一負,明天再戰。

  是誰能想到這竟然是魔術師謝幕的場景,缺了鮮花、掌聲與此起彼落的鎂光燈。

  魔術師離開球場,就此一去不回。

  現在回想起來,實在沒有人比徐生明更適合「魔術師」的稱號了。

  當然,長期看這個blog的人應該知道我並不喜歡徐生明,尤其對他愛下戰術這件事情很有意見。他因為下戰術而被稱為「魔術師」,在某些同好口中,魔術師變魔術變成某種貶意的稱呼。

  但……魔術師是什麼,是把跑者從壘包上變不見嗎?如果是這樣就能稱為魔術師,我不會稱呼徐生明是最後的魔術師,因為現在還有一大堆傢伙在耍這種爛把戲。

  魔術師就是,從空空的地方抓出一隻兔子,令人拍案叫絕,這種無中生有的技術才夠格稱為魔術師。

  1997年,那是一個職棒還在打小球的年代,說到上一個中華職棒20勝的本土投手,就是前一年34場出賽拿下20場勝投的郭進興。在那個球隊要想辦法湊出三枝大黑柱才有望總冠軍的年代,徐生明手上卻是空空如也:如果對照1997年的統一和味全陣容不難發現,統一的三本柱吃掉了470局的投球局數,味全扣掉後援的賈西,黃文博、漢銳和蓋瑞加起來只吃了333局,中間的差距可以說是不言而喻。

  就在這種球團沒有給足夠支援的狀況下,徐生明的魔術帽裡連續變出了三枚冠軍戒指。

  魔術師,當之無愧。

  就連一向對徐生明也是很有意見的民明書房都說,不變魔術的魔術師最可怕。

  吾友火風曾經跟我說過,棒球這種運動,教練在場下做的努力比場上多很多。徐生明是死球年代出身的教練,當然使用的戰術也會比現在的教練多很多,也許棒球從來就不需要球場上的魔術師,但……徐生明總有辦法讓你覺得,他真的和別人不一樣。

  比如說,2013年3月29日。

  徐生明接掌義大兵符的第四場比賽,在台中球場出戰Lamigo。雙方你來我往,比賽延長到十局,鄭兆行安打上壘,張建銘的安打把鄭兆行送到三壘門口,林瑋恩站上打擊區,突然短棒一橫,輕輕一碰,鄭兆行連滑壘都不用就輕鬆回到本壘,強迫取分!

  就是這個瞬間、這個當下,讓我感覺到……「啊啊,這就是魔術師,果然魔術還是要看本家的。」

  但,蝴蝶球也好,魔術師的戰術也好,如今已然遠去,2013年八月六日,徐生明獻身公益,說了一句「已經下達人生最後戰術」,沒想到竟然一語成讖。

  徐生明的退場令我想到味全龍的解散,在最璀璨的時刻,帶著球迷的無限追思離開舞台。

  台下觀眾還期待著魔術師變出更精彩的戲碼,而簾幕驟然落下,魔術師已然遠去,在轉身遠颺時,是否能聽見觀眾的掌聲雷動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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