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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CL,這個代號如果常常看棒球的人,應該是很熟悉的。

  CL就是Closer,翻譯做「終結者」,也有人說叫「守護神」,通常是在 比賽的最後面才會看到他,我對於所謂的後援投手的印象,一開始的時候是總是接在金門仔翁豐堉後面上場的一刀劉義傳、還有兄弟象的那個黑人投手瓊茲,後來長 大一點,知道巨人在V9年代有個專用的後援投手,叫做「八點半的男人」-宮田征典。

  進入投手分工年代,五花八門的後援投手開始登場, 他們不再是棒球場上的小角色,而是九局的主角-比如說日本職棒的「大魔神」佐佐木主浩、「幕張防波堤」小林雅英、大聯盟的Mariano Rivera、Trevor Hoffman、中華職棒的凱撒-雖然我比較喜歡叫他賈西-、世界勇-就是魔銳等等。

  講到這邊,請容許 我提一個我很想看他當終結者,卻始終無緣的人:貝力,他是我很喜歡的一名投手,可惜始終無緣看到他在九局威風八面的樣子,當我知道他今年在PCL的愛荷華 小熊(小熊隊3A)仍然具有相當壓制力而且甚至三振過胡金龍的時候,我更惋惜他的離去,如今只留下無限的追思。

  抱歉,一提到貝力我就突然走岔了,現在讓我們回到主題。

  以上這些終結者的拿手球路、投球特性或不相同,但是他們有一個共同的特徵:那就是他們都是後援投手(Relief Pitcher,或叫中繼投手,以下RP)裡面最強的那個,也就是在後援投手中的王牌。

  棒球數據之父Bill James曾經提過一個理論,叫做Relief Ace,大概的意思是說,在RP裡面最強的那位投手,並不一定要固定在九局才出來,而是應該在最危急的時候讓他提槍上陣,阻止失血。

   當然,這個理論說起來很簡單,實際執行起來卻不容易:畢竟你很難知道什麼時候才是「最危急的時刻」,應該把手上的這張王牌打出去。RP的共通特色是,除 了長中繼之外,其他的投手的續航力頂多只有一局,最多到兩局,因此,什麼時候才是你要把你的Relief Ace打出來,這就考驗到教練調度的功力和看穿未來的能力。

  說到這裡,那這到底和亞錦賽的RP調度有什麼關係呢?

  當然還沒有直接的關係。呃,各位請放下手上的雞蛋蕃茄,我話還沒說完,請不要直接按下End,如果你直接跳到頁尾,我會很難過的。

   話說回2007年的亞錦賽,由於2012年的倫敦奧運已經決定不辦棒球比賽,因此2008年的北京奧運就瀰漫著一股「末代奧運棒球賽」的氣氛,再加上這 次如果能成功打進奧運,中華隊將有望在北京的棒球場對上中國隊,在這樣民族情結的加持下,這次的中華隊更背負著「只許勝、不許敗」的沈重壓力。

  在與韓國交手之後,中華隊不幸以5:2落敗,嗣後日本以4:3贏了韓國,於是在交叉比對之後,我們發現中華隊要取得奧運門票只有一個辦法:那就是必須要0:2、或1:3勝日本,否則就只能去打明年三月的八搶三。

  曾經有人這樣開玩笑:如果雙方打到九局下半仍然0:0平手,陳金鋒上來驚天一擊打出再見全壘打的話,就會看到陳金鋒含淚跑完四個壘包,而日本隊衝上來在場內擁抱歡呼慶祝。

  不過這樣的情形終究沒有發生。第一局新井一棒把日本隊的西岡打回本壘,得到了日本隊的第一分,於是中華隊退無可退,只剩下1:3這個選擇。

  在陽建福善戰的投球之下,中華隊保持著1:0的落後來到六局,接著陳金鋒又再一次的帶給我們希望-曾有人說得好:「
十年金鋒,有球必應」,兩分的逆轉全壘打把奧運的門票打到了中華隊面前,看起來似乎唾手可得。

  比賽進行到七局,陽建福面對第一個打者村田就把球丟到他身上,接著稻葉又擊出一隻安打,八棒里崎的犧牲觸擊造成內野一陣混亂,滿壘無人出局。

  回憶到這邊,我們暫時停下腳步,重新確認一下中華隊進入奧運資格賽的必要條件:0:2、或1:3勝日本。當時日本1:2暫時落後,但是無人出局滿壘,不要說安打、就算是一隻高飛犧牲打也會讓中華隊跟奧運說再會。

  是的,這就是「危機」。如果說雅典奧運對日戰的第七局、棒球經典賽的第五局不算危機的話,那麼現在、此時此刻,是真正的危機,沒有什麼好商量的,套一句聽來的比喻就是:「
現在打大老二日本隊已經喊拉,他再丟一張牌就結束了,你手上有方塊八和黑桃二可以選擇,你要出哪張牌?

  就像你知道的,所有棒球的調度都會被人再三討論,尤其是RP使用的時機,更會被人再三討論。然而我想現在這樣的狀況,無論是誰都會這麼想:現在的唯一擇就是把王牌壓上來,把Relief Ace放上來!

  結果上來的不是曹錦輝,是耿伯軒,我們的總教練選擇打方塊八。

  你知道嗎,我呆住了。

  沒錯,所有的意見都會被說是事後諸葛,後來曹錦輝上來也掉了分數,可是在那個當下,為什麼他不打王牌?

  我列上一個簡單的數據,在1977-2006年的大聯盟比賽裡面,客隊落後一分,在七局滿壘的狀況下,贏球的期望值是
47.3%,也就是說,客隊有接近一半的機率最後獲勝,但是如果維持一分差進到八局從無人出局重新打起,客隊獲勝的機率僅剩下22.9%、到了九局就只剩13.4%

  也就是說,度過這一局是極端的重要的。雖然說這裡只談論「最後獲勝」的情形,和這次中華隊一分都不能掉的情形不太相同,但是當時的危險狀況仍然可以在這個類比中略見端倪。

  或許有人會說,棒球不是大老二,即使你使用了陣中最強的RP-幾乎等於就是CL-,也不保證就可以不會掉分。但是就像所有對於棒球的爭論都會提到的一句話一樣:
或許會也或許不會,但是你總可以挑一個機率比較大的。

   冷靜的去想想之後,會發現其實對韓國的時候就已經有這樣的現象:如果對於郭泰源總教練在當誠泰Cobras的時期的調度還有印象的人,你就會知道,郭總 教練總是只信任牛棚裡面的幾名投手-甚至是一名投手,在誠泰的時期那個人叫李明進,在中華隊,這個人叫耿伯軒,所以他寧可把沒有熱身的耿伯軒叫上來投然後 炸掉,也不換已經熱身好的曹錦輝上來。

  總之,在2007年的亞錦賽耿伯軒丟掉那一分之後,派上來的投手幾乎都可以算是敗戰處理,結果推的人是倪福德和曹錦輝。曹錦輝可以說是這次陣中RP的王牌,卻被派做敗戰處理。

  不過微妙的是,這種把Relief Ace丟去敗戰處理的調度風格,似乎也不是這一次而已,在2006年的世界棒球經典賽,不一樣的總教練,調度卻是相同:

  在當年世界棒球經典賽中對日本,丟了11分以後才換上黃俊中和郭泓志,嗣後面對中國隊,又是領先11分才換上郭泓志。郭泓志明明應該是Relief Ace,卻被當作敗戰處理和大勝時吃局數的投手。

  我不禁想問:難道這幾年的中華隊的教練都把
CL解讀成Chinese-Taipei Loser不成?

  當然,輸給日本和韓國,可以有很多原因,整體棒球實力的不如人值得我們檢討和改進-可是這次的調度實在是一個很重大的警訊,2007年中華隊在亞錦賽丟掉奧運門票,把CL丟上來當敗戰處理的教練,要擔起最大的責任。

  要是總教練真的知道自己輸在哪裡,那或許還好,只是從賽後的記者會上來看,他的發言用剛才打牌的比喻來說,就是他是摸著頭一邊抱怨牌不好,一邊說:「
我想說先打方塊八等到最後再壓大老二,只是不知道為什麼這樣就輸了而已。

  其實我也很想問「為什麼輸」啊,教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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